“甚至连父王常写的错字都是一样的,如果不是我知道父王绝不可能投敌,我都要信这是父王写的。”老太君将信展开,倒吸了一口凉气。这三封信有一封是以魏王的口吻写的没寄出去的,还有两封是达达可汗的回信。三封信加一起,就是通敌卖国的铁证。她问魏沉砚:“这些信你是怎么找到的?”魏沉砚看了温长宁一眼后道:“我听公主的去了父王的书房,在靠近水榭的小窗暗格里发现了父王的信。”“我原本以为只会有这一封信,见到书院里的鱼缸。”“我发现鱼缸的的沙子有些厚,就将沙子打扒开,在里面发现了另外两封信。”老太君听到这话倒抽了一口寒气。 她略顿了一下后接着道:“我信父王是清白的,就算我要离开王府,那也应该是等魏王府的案子查清楚之后。”“我是先帝的独女,是堂堂公主,我若被人通缉,那只会给我父皇蒙羞。”她选择回魏王府,便还是魏王世子的新婚妻
她略顿了一下后接着道:“我信父王是清白的,就算我要离开王府,那也应该是等魏王府的案子查清楚之后。”
“我是先帝的独女,是堂堂公主,我若被人通缉,那只会给我父皇蒙羞。”
她选择回魏王府,便还是魏王世子的新婚妻子,应该喊老太君为祖母。
老太君看着她的眼神慈爱无比,温声道:“公主真是像极了先帝,宽厚仁和,心有大义。”
“可惜世子他......唉!是他没这个福气。”
魏王妃轻拉着温长宁的手道:“公主今日救了魏王府,魏王府上下感激涕零。”
她看着温长宁,想起已故的魏王世子,眼泪哗啦啦地就流了下来。
温长宁平时在道观里见到的都是她那几个脸皮奇厚、行事奇特的师父。
像魏王妃这样如同水做一般的人,她很久没有接触过了,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,她求救地看向老太君。
老太君深吸一口气道:“如今魏王府被围,牛公公进府生事,必定受人指使。”
“眼下这种情况,我们得赶紧想应对之策。”
温长宁点头道:“祖母说的对极了,眼下魏王府被围,整个王府危在旦夕。”
“牛公公说王府涉嫌通敌,但是现在只围着王府却没有抓人,表示他手里并没有魏王府通敌的证据。”
魏沉砚沉声道:“依着以往的规矩,皇上必定会派大理寺进府查案。”
“大理寺卿韦应还刚正不阿,由他来查案,最能让人信服。”
温长宁若有所思地道:“魏王府这些年来守卫边关,战功赫赫。”
“此番父王战死,整个大楚,所有人都盯着魏王府。”
“皇上若是想要服众,肯定会派一个能服众的人来查魏王府。”
“只有拿到铁证,才可能真正治魏王府的罪。”
魏王妃红着眼道:“战场上瞬息万变,误战机之事不过是托词罢了,哪里来的铁证?”
温长宁双手半抱在胸前道:“铁证这种东西,只有够铁,才能成为证。”
“若是我的话,这证据若是不够铁,那我就让他铁起来!”
魏沉砚和老太君齐齐朝她看了过来,她淡声道:“我打个比方,只是打个比方哈。”
“延误战机没有铁证,但是如果有通敌的书信,那整件事情的性质就又完全不一样了。”
“毕竟延误战机这种罪名,顶多让魏王府抄家、流放。”
“但是如果是通敌的话,就能灭魏王府九族。 ”
她这一句话,让在场所有人的脸色大变。
魏王妃有些气愤地道:“通敌,魏王府怎么可能会通敌?王府里绝不可能有这样的书信!”
温长宁轻轻叹了一口气:“欲加之罪,何患无辞?”
“这几日魏王府里的人进进出出,主子们又都伤心欲绝,很容易给人可乘之机。”
老太君当即吩咐道:“潇儿,你亲自带人把王府各处查一遍。”
魏沉砚立即带人去查,温长宁喊住他:“等一下。”
魏沉砚看向她,她掐着手指头算了一下后道:“大理寺的人随时会过来,王府太大,很容易有疏漏。”
“三弟带人重点查一下东南方向的宅院,尤其是和水有关的位置。”
魏沉砚听到那声“三弟”看了她一眼,眸光深了些。
他之前并不相信鬼神之说,今天迎亲时在她撑起的黑伞下见到世子之后,他便信了几分。
魏王的书房就在东南方向。
她此时这样说,必定是算到了什么。
他轻点了一下头道:“好。”
他点了几个侍卫,飞快地走了。
老太君的目光在魏沉砚和温长宁的身上转了一圈,轻轻叹了一口气。
魏沉砚是王府所有公子里的另类。
魏王府以武立府,众位公子从小都习武。
魏沉砚虽然是习武的天才,却打小叛逆,长辈让他习武他偏要读书。
以至于他的武功练得不错,书读得也极好。
他是王府嫡子,却又没有嫡长子的压力,活得十分恣意。
这一次魏王府出事,他仿佛一夕间就长大了。
老太君温声对温长宁道:“公主想来也累了,随老身去寄柳轩歇一会。”
温长宁今天一早就被人扒起来梳妆,折腾了一整天,她确实累了。
她没跟老太君客气,跟着去了折柳轩,魏王妃也跟了过来。
坐下后老太君叹了口气道:“公主知道魏王府有难,却还是折返回来了,老身十分感动。”
“只是眼下魏王府这样的情况,怕是要委屈公主了。”
温长宁温声道:“祖母不必客气,我嫁进魏王府,便和魏王府是一家人了。”
老太君轻声道:“锦上添花易,雪中送炭难,公主的恩情,魏王府没齿难忘。”
“等这一次的事情了结之后,我会出面解除你和世子的婚事,还公主自由之身。”
温长宁这一次没有拒绝:“我在京中没有住处,若老太君不嫌弃,能否在王府里给我留个院子?”
老太君看着她的眼里添了几分心疼:“你看中哪个院子跟我说。”
老太君觉得云太妃是个大蠢货,放着这么好的女儿不要,偏要去求那些原本不属于她的东西。
温长宁回以一笑:“好。”
一刻钟后,魏沉砚带着三封信过来了。
他将信递给老太君:“这信上不仅笔迹和父王的一模一样,用词和语气都一模一样。”
“甚至连父王常写的错字都是一样的,如果不是我知道父王绝不可能投敌,我都要信这是父王写的。”
老太君将信展开,倒吸了一口凉气。
这三封信有一封是以魏王的口吻写的没寄出去的,还有两封是达达可汗的回信。
三封信加一起,就是通敌卖国的铁证。
她问魏沉砚:“这些信你是怎么找到的?”
魏沉砚看了温长宁一眼后道:“我听公主的去了父王的书房,在靠近水榭的小窗暗格里发现了父王的信。”
“我原本以为只会有这一封信,见到书院里的鱼缸。”
“我发现鱼缸的的沙子有些厚,就将沙子打扒开,在里面发现了另外两封信。”
老太君听到这话倒抽了一口寒气。
如果没有温长宁特意提醒的话,谁能想到他们会把信藏在鱼缸里?
老太君看向温长宁的眼里感激更浓了几分,这种信一旦被大理寺的人找出来,王府必被诛九族!
她对魏沉砚道:“立刻将这几封信毁了。”
魏沉砚取来火盆,把信烧了。
他才把信烧完,侍卫过来道:“老太君,三公子,大理寺的人来了。”
几人对视了一眼,大理寺的人来得真快!
但凡他们慢上些许,都会出事。
魏沉砚沉声道:“祖母,我去见大理寺的人。”
老太君点头。
只是魏沉砚才走出院子,韦应还便带着大理寺的人走了进来。
他对老太君施了个礼道:“老太君见谅,韦某今夜深夜造访,是受皇命而来。”
“韦某相信魏王忠肝义胆,他战死沙场,是我大楚的损失。”
魏沉砚沉声道:“魏王府坦荡磊落,不怕被查。”
老太君轻点了一下头:“不管韦大人要怎么查,魏王府上下都会配合。”
韦应还再次朝她施了个礼,便让身后的差役去王府搜查。
他安排完这些后,看见温长宁跷着二郎腿在那里磕瓜子。
他眼里打量的意味更浓,温长宁见他看过来,递了一把瓜子给他:“要一起磕点吗?”
他刚才过来的时候,温长宁就细细地打量过他。
她方才听魏沉砚说起韦应还的时候,以为能做到大理寺卿一定是个老头子,没想到是个二十几岁的年轻人。
他长了一双略有些偏女气的大眼睛,眉毛浓黑修长,前庭饱满,鼻头圆润,眼睛清亮。
这一类面相的人,大多性情坚毅刚正。
她以为他不会接她的瓜子,没想到他居然伸手接了过去:“多谢公主。”
温长宁:“......”
她又看了他一眼,确定没有看错面相。
韦应还指着刚烧完信还没来得及搬走的火盆问:“公主知道这里刚刚烧了什么吗?”
温长宁回答:“我之前在宫里备嫁的时候为魏王抄了几卷道经。”
“我原本打算明天再烧给魏王的,结果今夜王府被围,我就烧了给魏王,请他保佑魏王府逢凶化吉。”
韦应还一边磕着瓜子一边道:“我对道经了解不多,还真不知道经有这个作用。”
温长宁叹气:“正常情况睛道经是没这个作用的,但是今晚牛公公凶神恶煞般闯进王府,我心里害怕。”
“人一害怕,就会想求个鬼神保佑,这个时候谁还管道经有没有这个用处?”
“韦大人执掌大理寺,想来最清楚我们这些弱女子的心理。”
韦应还:“......”
他之前听过一些关于温长宁的事情。
这位先帝唯一的血脉,在京中的名声并不好。
但是今日一见,他发现她和传闻中的不太一样。
他的直觉告诉他,火盆里烧的东西不一般。
魏王府上下都是人精,他想从自小在道门长的温长宁作为突破口,如今看来,她也不是盏省油的灯。
他看着温长宁道:“听闻公主在道门多年,学了不少的道门秘术,不知公主可会看面相?”
温长宁点头:“当然会,从面相上看,韦大人家庭和睦,但是在娶亲之事上却多坎坷。”
“我要是没看错的话,韦大人至少说了七门亲事,却至今没有完婚。”
韦应还听到这话没太放在心上,因为他的这些事情,在京城随便打听一下都能打听得到。
他淡声问:“那依公主之见,我何时能成亲?”
温长宁掐着手指头算了算后道:“如果我没有算错的话,你刚订下的这门亲事还会有变故。”
“未来三年内,你都成不了亲。”
韦应还:“......”
他淡声道:“公主这一次怕是会算错,我如今的这门亲事稳妥得很。”
温长宁笑了笑:“我看的准不准自有时间来证明。”
“不过我觉得眼下韦大人与其担心你的亲事,不如担心一下你的母亲。”
“你的父母宫晦暗,你的母亲明日一早将有一大劫......嗯,你最好现在送个消息回去,让她远离水。”
韦应还听她越讲越是玄乎,却一个字都不信。
他沉声道:“公主这么会算,可有算到自己的命途?”
温长宁摊手道:“相人者不自相,所以我算不到自己的命途。”
“不管韦大人信不信我的话,我都建议你找一个善水者跟在你母亲身边。”
“毕竟这事我要是没算准的话皆大欢喜,我要是算准了,保不齐还能求你母亲一命。”
韦应还扯了扯嘴角:“我听说公主今晚还给牛公公算过一命,说他今夜必死?”
温长宁点头:“他今夜会死,是因为他原本坏事做多了。”
“他今夜冲进魏王府,冲撞了魏王和诸位公子的英灵,阎王爷看不过眼了,便决定亲自收了他。”
韦应还对于她的这个说法半点都不信。
他这些年来执掌刑狱,从未见过鬼神。
他今夜不过是来套她的话,结果却听她说了一堆的鬼神之说,他十分反感,便懒得再理她。
温长宁也不生气,看着人道:“大人,我的瓜子吃完了,你手里那把要是不想吃的话,能不能还我?”
韦应还:“......”
他是真没有想,她居然还能这样讨要送出去的瓜子。
他将那把瓜子把她面前的小几上一放,转身走了出去。
温长宁看着那把瓜子笑了笑,并没有磕,直接拿纸包了起来。
老太君听到温长宁和韦应还的对话,眸光深了些。
她等韦应还走出去后问:“韦大人的母亲明日一早真有危险。”
温长宁点头:“是的,这事我算出来了,但是他若是不听的话,我也没有法子。”
老太君看向温长宁,她看起来娇弱柔媚,怎么看都跟仙风道骨的道门高手有关系。
只是今夜她见温长宁掐算出信的位置,她知道温长宁非同寻常。
老太君和韦应还的母亲还有些交情,若是以往,她知道这事怕是会派人去跟着韦应还的母亲。
可是如今魏王府被围,他们自身难保,她就算是想帮也帮不了。
她轻叹息了一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