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薄时砚的头压过来的时候,沈颜兮脑子里蹦出来的想法是:打我?掐死我?闷死我?
“你干啥?”危难时刻,她不觉讲了句家乡话。
薄时砚停了一秒,“吻你。”
深吻,两个人都毫无经验。所以,特别纠缠。
大概就是你躲我,我偏不让你躲,你进来我偏要你出去。
沈颜兮反击得比较慢,因为大脑当机,反应迟缓。而薄时砚却恰恰相反,他伺机已久,攻城略地,只在片刻之间。
在一个精明的商业家的面前,沈颜兮溃不成军,一败涂地。
她脸色潮红,头脑晕眩。在薄时砚终于肯放开她的时候,才恢复了神智。
薄时砚咬了咬唇角暧昧的津液,“你欠我的,这是利息。”他说着,带着飨足感微微一笑,得意至极。
啪——沈颜兮攒足了力气,实打实地给了他一巴掌,“利***息。”
在薄时砚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,沈颜兮推开车门拂袖而去。
薄时砚感受着脸上火辣的疼痛,好似没回过神。后门被打开,沈颜兮回来扯走了她的被子。然后忽然想到什么似的,拉开了薄时砚这边的车门,站在那,瞪着眼睛看他。
薄时砚高,车身也高,沈颜兮不到一米六的个子,显然不够。
薄时砚以为她要说些什么,低下头打算凑过去听。在低下头的一瞬间,沈颜兮猛地勾住了他的脖子。
薄时砚唇上一热,再度尝到了醉人的味道。紧接着,闷哼一声,鲜红的液体顺着唇角滑落下来。
沈颜兮退开半步,拍了拍薄时砚愠怒的脸,“记住啊,欺负我的人一定没有好下场。”决绝转身,留给薄时砚一个潇洒的背影。
她总是这么与众不同。薄时砚摩挲着被咬破的下唇,苦笑一声,不知该心疼还是头疼。
沈颜兮回到家,一室孤寂。
许娜要出去一个星期,走的时候说回来还她钱。许娜去做什么,沈颜兮明白。她心疼,却无能为力。她又努力了许久,还是无能为力。
走的前一晚两人躺床上聊天,沈颜兮问:“你最想做什么?”
许娜大眼睛一眨,“其实我喜欢跳舞,可是也没怎么学过,要是有一天能上舞蹈学校就好了。”
沈颜兮一笑,“好。等我有了钱,送你出国深造。”
“嗯,我等着。”
俩人在黑暗中拉了拉勾,渐渐睡去。
沈颜兮把自己摔倒在床上,发了会呆,脑子里想到爸妈想到许娜想到老师,也想到了薄时砚。这个人莫名其妙夺走她的初吻,还说什么要利息,简直是得了便宜还卖乖。不过,她也不吃亏。
沈颜兮回想着他那么正经严肃的一个人被自己咬傻的样子,窝在被子里偷笑,脸红红的,一副怀春少女的神态。
不过,债还完了,利息也讨完了。应该,没机会再见了吧?
她翻了个身,裹紧柔软的白色棉被。这世界太冷,唯有握住温暖,才能安然。
天一亮,她照旧起床,柴米油盐,开始新的一天。楚颜如害怕寂寞,跑组的时候沈颜兮就约上她。两个人一起,不会太难熬。
可最近好像中了魔咒似的,俩人跑了小半个月,毫无收获。楚颜如不急,她有家里接济,一时还没问题。沈颜兮却不得不为生计发愁了,正盘算着自己能挨到哪一天时手机响了。
陌生号码,她清了清嗓子,“您好,我是沈颜兮。哪位?”
对方一笑,“你这么聪明,猜猜看。”
这是哪个不要脸的?沈颜兮刚要皱眉,忽地一下想起来了,甜甜一笑,“蒋导既然要我猜,猜中了有奖吧?”
蒋鸿铭赞了一句,“好记性!奖应该是有的。我手里有个广告,你明天有时间试镜吗?”
沈颜兮立刻答应:“好,我去。需要多少人啊?我有个朋友。”
蒋鸿铭诧异了,“你要给自己拉低中奖率吗?”
他语调轻松,全无大导演的架子,沈颜兮也就实话实说了。
“那有什么啊?您要是选不中我,选她我也骄傲啊。再说您接的广告就用一个演员吗?要是都入选,您就多认识了两个好演员。”
蒋鸿铭笑着摇头,在语言上他还真难为不了这个小丫头,“行,都来吧。女主角一个,女配角还是很多的。”
以蒋鸿铭的身份,完全不必接广告赚钱。但圈子里不止讲价钱,还讲关系。奈何他堂哥的老婆是这个集团副总的闺蜜,堂嫂又会吹枕边风。蒋鸿铭刚听到风声,就接到堂哥蒋鸿钦打来的电话。
蒋鸿钦上来就调侃,“铭少爷,听说你最近挺红啊?”
蒋鸿铭切了一声,“去夏威夷玩了半个月,黑了。”
“有二叔在,你想黑也不容易吧?”
蒋鸿铭不服,“那我可得跟你说清楚,你铭大爷靠自己本事混,你二叔都快让我罩了。”
蒋鸿钦撇嘴,“呸!偷偷吹你的牛皮吧,小心二叔听见打断你的腿。不过话说回来,你都这么能耐了,帮个忙吧?”
蒋鸿铭和蒋鸿钦虽然是堂兄弟,但是俩人都是独子,小时候天天一块玩,长大了也没疏远。堂哥既然开了口,总不好回绝。何况客户是个大公司,也就不算跌份。
试镜那天,沈颜兮特意早到了一会,带着楚颜如跟蒋鸿铭介绍了一下。蒋鸿铭逗她,“我说你是给自己拉低中奖率吧?我看小楚比你好。”
沈颜兮一顿,认真道:“那我要争取女二号。”
蒋鸿铭拍手大笑,“人你都定了,你当导演吧?”
沈颜兮知道他没生气,也就闹着玩,双手交握行了个福礼,诚惶诚恐的样子地说:“小的不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