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程妍绝望地以为自己要命丧于此。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,她看见前方从樊京正门浩浩荡荡出来的铁骑卫,就像在黑暗中看到了一丝曙光,心中燃起了希望。

“叮!”

铁骑打头的那人眼疾手快,迅速抽出一根箭,精准地打飞了贼寇射向程妍的箭。

“拿下!一个不留!”

铁骑将军一声令下,声音低沉而有力。

身边的重甲兵如潮水般迅速分散开来,将整个街道包围得水泄不通。

不过片刻之间,所有贼寇都被制服,纷纷被重甲兵压在地上。

“是朕,平时对你们太好了吗?”

一个冰冷而威严的声音响起,声音在街道上回荡。

所有民众吓得纷纷跪倒在地,齐声高呼:“草民参见皇上!吾皇万万岁!”声音整齐而响亮,震得地面都微微颤动。

程妍循声抬头望去,只见那人坐在通体金龙纹的轿辇里,琉璃纱帘将他的整身都盖住,看不清模样。

想必这就是一国之君了吧。

就在皇上准备起轿之时,程妍本想看看这个未来的老公长什么模样,可由于失血过多,她的嘴唇已经变得毫无血色,视线也越来越模糊,身体摇摇欲坠,即将栽倒过去。

“颜儿!”远处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。

可程妍还没来得及分辨是谁,就感觉自己的身子已经被一双粗壮有力的手臂轻轻托起。

她被稳稳地抱在那人怀里,苍白的小脸靠在坚硬而温暖的胸膛上,一阵幽檀香夹杂着淡淡的血腥味儿传入她的鼻尖。

在意识消散的最后一刻,程妍努力抬起头,看着那男人的面庞。

他戴着一副金银镶嵌的面具,仅仅露出的锋利下颚,也能让人看出这人必定相貌不凡。

尉迟离见程颜直直地昏死过去,心中一紧,利落地收起弓箭,朝着她的方向飞速狂奔而去。

“陛下,此女乃是程家嫡女程颜。陛下何等尊贵,怎能屈尊亲自动手相救?将她交给微臣吧。”尉迟离来到近前,恭敬地低头行礼,语气中满是恳切。

禹皇微微侧头,目光淡淡地瞥了一眼身旁的尉迟离,薄唇轻启,不紧不慢地说道:“世人皆言女子清誉最为重要,如今朕已然碰了她,若再交给你,这传出去,岂不是……”

那声音低沉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,尾音微微上扬,似是在质问,又似在陈述一个既定的事实。

尉迟离一时语塞,无言以对,只能眼睁睁看着禹皇小心翼翼地将昏迷的程颜抱在怀里,继续朝着龙辇走去。

“严公。”禹皇微微压低声音,轻声唤道。

一旁的严公公反应极快,熟练地甩了甩拂尘,小步快跑着上前,满脸堆笑,尖着嗓子说道:“奴才在。”

“将她送去仪景宫疗伤。”禹皇简单地吩咐道。

“是,陛下。”严公公领命,恭恭敬敬地退下,着手安排相关事宜。

程颜悠悠转醒时,天边已是被夕阳染成了橙红色,临近傍晚了。她尚不知,程家此时已然被怒火所笼罩。

“你到底说不说?!程颜究竟去了哪里?!明日就要进宫了,她竟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跑出去,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爹!”

程国栋怒目圆睁,气得右眼皮不受控制地直跳,在大厅里来回踱步,每一步都踏得极重,仿佛要将地面踏出个坑来。

翠儿被五花大绑在长板上,背上的衣衫早已被鲜血浸透,血肉模糊一片,脸色苍白如纸,毫无血色。

面对程国栋的逼问,她紧咬牙关,始终一言不发。

“小姐……”翠儿喃喃低语,声音微弱得几不可闻,随后,终是受不住那剧烈的疼痛,再次昏死了过去。

程妍悠悠转醒,坐起身来,却不想手臂猛地传来一阵剧痛,瞬间驱散了她最后一丝困意。

“小姐,您醒了。”床外,侍女轻柔的声音适时响起。

程妍脑海中突然浮现出翠儿的身影,神色一紧,急忙问道:“现在什么时辰了?”

“回禀小姐,已是戌时二刻。”

“戌时二刻?!都晚上八点了?!”程妍心急如焚,全然顾不上手臂的疼痛,匆忙掀开被子,趿拉着鞋子就要下床。

侍女见状,赶忙上前阻拦,语气中满是焦急与担忧:“程小姐,我们家主说了,您伤势还未痊愈,不能随意离开。”

程妍心急如焚,哪还顾得上这些,用力一把推开侍女,捂着受伤的手臂,跌跌撞撞地冲出了屋门,朝着府外奔去。

在府内走廊那粗壮的柱子旁,禹皇一袭黑袍,静静地伫立着,目光紧紧追随着那道匆忙向外狂奔的纤弱身影。

“陛下,这是……程小姐落下的东西。可要处理掉?”方才的侍女小步上前,双手恭敬地呈上一块雪白的方巾。

禹皇瞥见那块方巾的瞬间,藏在面具下的脸微微一动,眼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情绪。

他沉默良久,低沉的声音打破了寂静:“先放回去,退下吧。”

“是。”侍女领命,小心翼翼地将方巾放回屋内,随后悄然退下。

待侍女走远,禹皇才缓缓走进屋内,目光落在那通体金黄的床榻上,只见一枚洁白如雪的方巾格外醒目地躺在那里。

禹皇大步上前,大手一伸,将方巾轻轻攥在手中。

“嫡姐儿回府了!”门外小厮远远瞧见程妍毫无形象地狂奔而来,忙不迭地冲进府中高声通报。

程妍心急如焚,脚下步子一刻未停,直冲向正厅。

入目便是气息奄奄的翠儿,她眼眶瞬间泛红,不顾一切地飞奔过去,紧紧抱住翠儿,泪水不受控制地簌簌落下,那悲恸的情绪像是从灵魂深处汹涌而出。

她猛地转身,双目圆睁,对着程国栋怒声吼道:“是我的错,你为什么要打她?!”声音因愤怒和焦急而颤抖。

程国栋看着向来乖巧的女儿此刻竟如此泼辣,心中的怒火“噌”地一下蹿起,怒不可遏道:“主子犯错,奴仆同罪!这个小贱蹄子还包庇你,一声不吭!你如今怎么变得这般刁蛮任性?还偷跑出去!说,你是不是和奸夫私会去了?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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