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同他说我要练剑,要成为全京城最厉害的剑客。
他得找人来教我,不然我就跪死在这里。
祖父气的破口大骂,说我有辱斯文,数典忘祖,闺中女孩学这些必会被全城人取笑。
我权当没有听见。
只是咬着牙看着父亲,一字一句地念叨着。
“这是我姐姐和我母亲一同托梦回来,说我如若不学剑,一年之内必死无疑。”
这是真的。
虽然并非是我所说那样,是我姐姐与母亲告知我的,但我很清楚的明白——
等到唐婉婉生了孩子之后,我的命就已经自己挂在了阎王的生死簿上面。
祖父指望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个男孩,一直把她看得比我重要上百倍。
而且我也知道,我早就已经是她的眼中钉肉中刺。
如果不保护自己,我迟早有一天会被她活生生害死。
父亲一句话不说,只是站起身走出了房间。
而我也站起身,无视了在旁边吹胡子瞪眼的祖父。
父亲同意了,我知道。
因为他对我有愧,尤其是当我提到母亲和姐姐的时候。
虚伪且无用的愧疚,不如让我利用一下算了。
反正本来就是他欠我们母女三人的。
果不其然,师傅三天之后就来到了府中。
我便在手腕上拴好了铅块。
真痛啊,痛得要死。
每天回到自己房间之中后,都会把强忍住的泪水全部抛洒出来。
翡翠看不下去,她每每也是捧着我的双手长吁短叹。
她是我母亲的小侍女,比我大半岁。
她不明白我为什么自讨苦吃,也不明白我想要做什么。
我闭上眼睛,将手放进冰水当中。
“我要活下去。”
是了,我必须活下去。
等到晚上,我便在父亲身边围绕,活像一只巡视的猎犬。
要么是让自己都恶心的撒娇,要么是发泄自己的情绪,要么干脆就是在那里一趴,睡着过去。
唐婉婉每日每日的见不到父亲,寂寞生气得全身不适。
府医去了三四趟,回来都只说是心病。
祖父让我跪在祠堂反思,终于等到这个机会的我说跪就跪。
跪了一天两夜之后,我终于失去意识。
等我醒来之后,我就躲在父亲的房间哭闹大叫,把任何一个想来见我的人都打了出去。
我知道,到现在为止,我已经可以说是毫无顾忌了。
因为我已经可以疯了。
父亲和祖父大吵一架,把祖父气的砸了不少杯子。
“传宗接代的事情,你还不上心!”
“她也是我的女儿!”
我听翡翠这么转述到。
我看着她的表情,像是想要劝我低头。
我摇了摇头。
翡翠啊翡翠,你忘记了吗,忘记了我的母亲和姐姐倒在火海当中的样子了吗?
我现在低了头,下一个死掉的,就是我了。